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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光透过窗棂,洒在新糊的窗纸上,晕开一片暖黄。牧春花端着一碗刚熬好的小米粥,轻轻放在炕边的小桌上,看着炕上闭目养神的老爹,又扭头望向院里正帮雨水梳辫子的傻柱,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一抹浅笑。

日子总算安定下来了。自打搬进装修好的屋子,她悬了大半辈子的心,才算真正落了地。有遮风避雨的家,有个实心眼的丈夫,连老爹的气色都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——这样的日子,从前她连想都不敢多想。

傻柱正笨拙地给雨水编着麻花辫,手指粗笨,却格外耐心,嘴里还絮絮叨叨:“雨水,你可得好好念书,将来考个好学校,哥给你挣学费!”雨水仰着小脸,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:“哥,嫂子做的粥好好喝,比你以前给我下的挂面香多了!”

牧春花听着这兄妹俩的对话,心里暖融融的。她嫁的这个男人,确实比她小了五岁,可那份责任感,却比许多年长的男人还要重。家里不管大小事,傻柱从不会自作主张,哪怕是买斤白菜、打瓶酱油,都得先问过她的意思:“媳妇儿,这事你看这么办成不?”

刚开始她还觉得不习惯,后来才慢慢品出这其中的真心——傻柱是把她当成了这个家真正的主心骨,是打心底里尊重她、信任她。如今的何家,她牧春花才是当家作主的人,这份踏实,比什么都珍贵。

更让她安心的,是傻柱的本事。自打轧钢厂开始公私合营,厂里给工人们定级,后厨的厨师也按手艺论资排辈。旁人还在为定级的事四处托关系、找门路,傻柱这儿却顺风顺水。谁让他厨艺是实打实的硬功夫?再加上先前军管处的同志们记着赵主任的情,帮着说了几句好话,定级的人压根没为难他,直接给评了个八级工,还让他暂代小灶的掌勺之职。

这消息传回来那天,傻柱攥着定级通知书,笑得合不拢嘴,一把将牧春花抱了起来:“媳妇儿!八级!咱也是八级工了!以后咱家的日子,指定越来越好!”

牧春花被他抱得脸颊发烫,心里却比谁都清楚,这八级工意味着什么。往后傻柱从厂里捎回来的菜,油水更足了,偶尔还能偷偷带些小灶剩下的荤腥。傻柱心疼人,知道她爹身子弱,隔三差五就绕远路去菜市场,寻摸点新鲜的肉回来,要么炖成肉汤给老爷子补身子,要么炒成香喷喷的肉片,让雨水解解馋。

不过半个月,牧老爷子的咳嗽都少了许多,原本蜡黄的脸上有了血色,走路虽还拄着拐杖,却比从前稳当了不少;雨水更是肉眼可见地长了肉,脸蛋圆嘟嘟的,再也不是从前那个瘦小的模样。看着一老一小的变化,牧春花对傻柱的依赖和心疼,又多了几分。

可这人哪,哪有十全十美的。傻柱什么都好,就是那张嘴,依旧不饶人。性子还是那般火爆,一点就着,说话像带了刺,不管对谁,先怼上几句再说。就说上次厂里新来了个帮厨,不小心打翻了油壶,傻柱上去就劈头盖脸一顿骂:“你眼瞎啊?这点活儿都干不好,还来后厨混饭吃!”吓得那小年轻脸都白了,往后见了他就躲着走。

牧春花知道,傻柱这性子,看着厉害,实则是没心眼,可在外人眼里,这就是“难相处”“爱炸刺”。初次见面就给人留下这么个印象,往后不管做多少好事,人家先入为主,也难念他的好。这可不是件小事,尤其是他现在当了小灶的代掌勺,打交道的人多了,总这么下去,迟早要吃亏。

这天晚上,傻柱哼着小曲儿从厂里回来,手里还拎着半只卤鸡。牧春花接过卤鸡,端上温好的米酒,等他吃得差不多了,才慢悠悠地开口:“柱子,今天在厂里,都遇上啥新鲜事了?跟我说说呗。”

傻柱最乐意跟媳妇儿唠厂里的事,一听这话,当即放下筷子,眉飞色舞地讲了起来:“今儿个可热闹了!王师傅想跟我换个班,我没同意,他还不乐意了,说我不给面子;还有那新来的帮厨,切个菜慢吞吞的,我训了他两句,他还敢瞪我……”

他说得详细,连谁跟他说句话时皱了皱眉,都原原本本地学了出来。牧春花耐心地听着,时不时点头应和,等他说完了,才轻轻握住他的手,柔声开口:“柱子,你看啊,王师傅跟你换班,你要是不想换,好好跟他说‘我这两天家里有事,实在换不开’,是不是比直接怼他‘换啥换,我没空’强?人家听着舒服,也不会记恨你。”

傻柱愣了愣,挠了挠头:“我这不就是实话实说嘛……”

“实话实说没错,但得讲究个方式。”牧春花笑着摇了摇头,继续道,“你现在是代掌小灶,跟领导打交道的机会多。对待领导,你得恭敬些,见面问声好,遇事多请示,人家心里舒坦了,将来有提拔的机会,才会想着你。你想想,你要是升了职,工资更高了,咱爹的药钱更宽裕了,雨水将来上学也能更体面,等咱们有了孩子,你还能给孩子挣个好前程,让他从小就比别人强,多好啊?”

这话像颗石子,投进了傻柱的心湖里。他盯着牧春花的眼睛,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画面:将来他成了厂里的大厨,领着更高的工资,怀里抱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,带着媳妇儿、老爹、雨水去逛庙会,孩子手里拿着糖人,笑得咯咯响……那场景,光是想想,就让他眼睛发亮,心里头热乎得不行。

“媳妇儿,你说得对!”他猛地一拍大腿,“我以后肯定好好跟领导说话!”

牧春花见他听进去了,接着往下说:“对待跟你平级的同事,也不能太冲。就说王师傅,他跟你同级,你不给他面子,他心里不痛快,往后说不定就给你使绊子。你得让他知道,你不是软柿子,有自己的底线,他要是越过线了,你再怼回去也不迟,但平时相处,别总带着刺,过得去就行。”

“还有那些学徒工、帮厨的小兄弟,他们年纪小,工资低,干的活儿还累。你要是对他们和和气气的,偶尔多提点两句,他们心里记着你的好,干活也更卖力,往后你有事,他们也乐意帮衬。可你要是总骂他们,他们表面怕你,背地里说不定就怨你,哪天趁你不注意,给你添点乱,多不值当?”

傻柱坐在那儿,听得格外认真。他从前从没想过这些,总觉得心里怎么想,嘴上就怎么说,直来直去才痛快。可这会儿听牧春花这么一分析,才恍然大悟——原来说话还有这么多门道,不是光凭着一股子火气就行的。

他看着眼前的媳妇儿,眼里满是敬佩和温柔。这女人,不仅帮他撑起了家,还帮他理清了外头的人情世故,有她在身边,他心里就踏实。

“媳妇儿,”傻柱握住她的手,用力攥了攥,“你说得太对了!我以前就是个愣头青,往后你多教教我,我都听你的!”

牧春花看着他一脸诚恳的模样,忍不住笑了。她知道,傻柱性子直,改过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,但只要他愿意听、愿意学,就总有变好的一天。她轻轻靠在他肩上,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油烟味,心里满是安稳——有这样一个肯听她话、肯为这个家努力的丈夫,往后的日子,只会越来越红火。

公私合营的锣鼓声渐渐歇了,95号四合院的日子,像是被浇了一瓢热油,骤然热闹起来——家家户户都端上了“铁饭碗”,月底能稳稳当当领到工资,脸上的笑容都比往日真切了几分。可这笑容底下,藏着的心思,却比从前更活络了。

最先扬眉吐气的是易中海和刘海中。厂里定级结果一出来,两人一个成了六级高级钳工,一个评上六级高级锻工,工资一下涨到了六十多块。这消息传回院里,两人碰面时,脸上都挂着客气的笑,手心里却较着劲。

易中海端着搪瓷缸子在院里散步,逢人便被问起定级的事,他嘴上说着“不过是运气好”,眼角的褶子却藏不住得意。他如今是厂里响当当的高级钳工,走到哪儿都受人尊敬,离那个“管事大爷”的位置,似乎又近了一步。

刘海中更是直接,第二天就把“六级锻工”的工牌别在了胸前,走路都带着风。他瞅着易中海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就不顺眼——凭什么易中海总压他一头?往后在院里,他这六级工的身份,未必比易中海差!两人就这么暗地里较着劲。

贾家这些日子也热闹了不少。贾东旭评上了一级工,每月工资涨到二十多块,虽说比不上易中海和刘海中,可比起从前被工头盘剥、月底到手没几个子儿的日子,已是天差地别。

这天晚饭,贾张氏看着桌上难得见油的炒青菜,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。棒梗坐在她怀里,咿咿呀呀地喊着“奶奶”,更是让她心花怒放。她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,嘴里却不停歇,对着秦淮茹道:“怀茹啊,你可得加把劲,赶紧给棒梗添个弟弟!你看东旭现在工资涨了,往后日子只会越来越好,多生几个娃,咱们贾家才兴旺!”

秦淮茹低着头扒拉着碗里的饭,小声应着“知道了妈”。贾东旭坐在一旁,闷头扒饭,贾张氏又转向他,语气带着几分急切:“东旭,你可得好好跟你易大爷学本事!你看他,六级钳工,一个月六十多块,那钱哪花得完?你要是学好了,将来也评个高级钳工,咱们家就彻底熬出头了!”

贾东旭含糊地“嗯”了一声,他心里也羡慕易中海的工资,可学手艺哪有那么容易?易中海看似对他上心,真到了关键处,却总留着几分后手,他学了这么久,也只摸到点皮毛。

贾张氏却不管这些,她心里早有了盘算。先前棒梗过满月酒,她就试探出易中海没什么真心帮衬的意思,可那又怎样?在她眼里,易中海就是个实打实的“绝户”,现在年轻力壮不着急,再过个三年五载,看着别人家儿孙绕膝,他迟早会慌。到时候,他手里的钱、家里的东西,还能落得到外人手里?早晚都是他们贾家的!

她越想越得意,连带着看棒梗的眼神都越发慈爱——这可是她贾家的根,将来易中海的东西,全得是棒梗的!她夹了块仅有的肉片塞进棒梗嘴里,嘴里嘟囔着:“我的乖孙,将来让你易大爷给你攒钱娶媳妇!”

秦淮茹听着这话,心里泛起一丝不安,却不敢多说什么。她知道婆婆的心思,可易中海是什么人?院里谁不知道他精明?哪能那么容易就让贾家占到便宜?可这话她不敢说,只能闷在心里,任由贾张氏在一旁畅想未来。

院里的月光,透过窗棂洒进屋里,照亮了贾张氏满脸的算计,也照亮了秦淮茹眼底的无奈。这四合院的日子,看似因为定级变得好了起来,可藏在柴米油盐里的算计和贪心,却从未停歇。而易中海和刘海中还在为“谁更体面”暗自较劲,贾张氏还在做着“占尽便宜”的美梦,只有角落里的风,悄悄卷起几片落叶,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这院里的家长里短、人心叵测。

更新时间:2025-11-05 22:23:1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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